车窗外天色昏沉,重云低压。
车内的沈惜虽然表情如常,但快速敲击着方向盘的手指还是表明他的心情就像此刻的天气,有点糟。
蓝牙耳机中传来“嘟嘟嘟”的响声,他已经连续两次拨给同一个号码,可对方第一次直接按掉,这一次又迟迟不接。
传来系统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沈惜毫不犹豫地挂断,一秒钟也没有停顿,再次拨了过去。
这次,“嘟”声响了六次,对方终于接起电话。
“你好,我……”
沈惜不等电话里这个其实算比较陌生的声音说完第一句客套话,就直接打断了他:“徐先生,施梦萦为什么和雷耀庭搞在一起,而且这小子还跑来骚扰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正是徐芃,他本周在邻市出差上课。
刚才沈惜打去第一个电话时,他正在课堂上,面对三十几名培训学员,他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次因为看清了来电显示,他犹豫片刻,向学员们说声抱歉,攥着手机来到走廊,但电话铃声却断了。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时间,第三个电话又打过来,这几乎使徐芃确信,对方这次找自己,肯定是件要紧事。
虽然他很早就从施梦萦那里问到了沈惜的手机号码,虽然沈惜和表妹裴语微正经谈恋爱也有段时间了,大家勉强能扯上关系,但徐芃从没想过沈惜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更别提是这样一秒钟都不停顿的夺命连环call了。
而沈惜当头抛出的问题,更使徐芃大感震惊。
“什么?”他的嗓音瞬间提升了八度,随即又变得沉默。
沈惜的这个问题,徐芃无法回答,好几天前他就出差,根本不知道施梦萦是怎么和雷耀庭搞在一起的。
当然,这个消息只令他震惊,而不至于困惑,毕竟周晓荣之前提过想派施梦萦去“公关”雷耀庭的计划。
徐芃只是没想到,在自己明确表示反对之后,周晓荣居然背着他坚持把这个设想变成了现实,更没想到施梦萦竟然会配合周晓荣的计划。
根本没有任何人跟他通个气,这件事已然成真,甚至连沈惜都已经上门问罪。
徐芃肚子里骂娘,在电话中只能诚惶诚恐地解释:“这事我不清楚,我从星期二开始一直在云泉这边上课,后天才回中宁,我确实不知道……”
沈惜再次打断他:“那徐先生知不知道,这是施梦萦自己的动作,还是贵公司的安排?”
裴语微曾说起过,徐芃最近半年一直在她身上下功夫,想为荣达智睿拉业务,沈惜也听孔媛说过在荣达智睿跑业务时曾付出的代价,所以他无法判断,施梦萦这次搭上雷耀庭,到底是为公司业务而献身,还是像过去那样纯粹只为给自己添堵。
如果是施梦萦自己的选择,不能怪到徐芃和周晓荣头上;可如果是这两人从中牵线,再算上他们此前帮施梦萦搭上周旻的旧账,沈惜对荣达智睿这两位老板的不满,已经快到顶点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雷耀庭在电话里要求沈惜前往云枫山的隐峰轩。
可以想象,这个时不时就会脑子进水的家伙,肯定会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样,但沈惜稍加思索,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固然像他一贯所以为的,分手后的男女便是世间不相干的尘埃,但这不等于说明知对方可能陷入难以摆脱的困境,也要置若罔闻。
在沈惜表示肯定会过去之后,雷耀庭立刻发来隐峰轩的定位。
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隐峰轩”,沈惜早有耳闻,知道这里是杜臻奇最重要的产业之一,只是过去从未踏足。
从他现在的位置开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他还有时间考虑一下应对之策,做些必要的安排。
首先当然要给裴语微打电话,本来说好忙完了就去她那边,现在临时改换目的地,自然要跟女朋友打个招呼。
具体的原因,沈惜没有细说,倒不是因为事涉前女友,怕现女友不快,而是不想令她担心。
他原本还想顺便问一下徐芃的手机号码,转念一想,如果不把整件事说清楚,自己好像没有必要打听这个,聪明如裴语微,必然会起疑,索性闭口不问。
反正还可以向孔媛打听。
虽然孔媛离开荣达智瑞已经大半年,换手机后也没有保存绝大多数老同事的号码,但她在记忆电话号码这件事上确实有天赋,昔日两位老板的号码,她都还清晰记得。
在得到徐芃的号码后,沈惜给他打电话,有些事还是提前问清楚比较好。
“这个……”徐芃大感头痛,他几乎可以肯定,施梦萦和雷耀庭搞在一起,周晓荣一定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可这算是公司的安排吗?
他徐芃也是荣达智睿的老板之一,他明明早就表示了反对,是周晓荣一意孤行,这到底该怎么算呢?
算周晓荣的个人决定吗?还是算公司内部协调出错?
徐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沈惜面前如此撇清。
沈惜等了两秒钟,一直没有等到回音,基本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知道了,再见。”沈惜不再啰嗦,直接挂断电话。
天色愈发暗了,浓重的湿意弥漫,但雨却一直没下,只那么沉沉地压着。
顺着导航,沈惜来到云枫山麓,拐上通往隐峰轩的那条山间小公路,在进入双湖区后,后面一直有一辆车跟着,直到上山途中,那车辆还在。
沈惜不信雷耀庭会安排人一路跟踪自己,现在正在走的这条山间公路沿线最重要的建筑就是隐峰轩,可能后面这辆车的最终目的地与自己一致。
到了隐峰轩门前的空地,停稳车,沈惜和后面那辆车的主人同时下车,他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并不陌生。
在隐峰轩门外撞见沈惜,陆优比对方更吃惊,只是老于世故的两人很快都收敛了情绪,礼貌地互致问候,当然以他们两个的交情,只是简单的寒暄而已。
沈惜没有这里的会员卡,面孔又陌生,所以在走进大门后就被大堂经理拦住。
陆优本想为他说几句话,沈惜笑着婉拒,只说自己是受邀而来,正好能让人帮忙通报。
他既这么说了,陆优也就不会再多管闲事,隐峰轩对他来讲是常来常往之地,时不时在这里长住,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杜臻奇的贵宾,所以直接往最深处的贵宾区走去。
可能大堂这里已经有过招呼,一听沈惜说是来找雷耀庭的,经理立刻往贵宾区打电话通报,又亲自带路,引着沈惜往里走。
途经泳池时,看到先行一步的陆优正和另一个男人在聊着什么。
再往前走一段,又撞见身着三点式的马菲菲,端了两杯酒往泳池方向走,应该是送给陆优那两人的。
久别后骤然在此地重逢,两人都十分讶异。
沈惜原本已经记不得这个女孩,现在见了,才想起有一回在雅福会时,刘凯耀说过马菲菲已被杜臻奇包养,只是没想到她被安置在隐峰轩这边,还要出面为客人服务。
至于马菲菲,除了脸上带出几分礼貌地微笑,也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了。
无论是陆优还是马菲菲都不足以令沈惜多停留片刻,此行有明确的目的,他只想早点把这事了结掉。
被引到了一栋独立的两层小别墅门前,大堂经理通过可视门禁系统和屋里对话,很快门就开了,沈惜毫不犹豫迈步入内。
经理在门边等了一小会,发现屋里的人似乎无意保密,就这么敞着大门,也就会自己工作岗位去了。
进门越过玄关就是客厅,几乎占了一楼一半多的面积。
雷耀庭正坐在客厅正中一套硕大的沙发上,一脸兴奋地望着大门方向。
一个穿着还算整齐的女人撅着屁股跪在他身前,看她脑袋摆动的幅度,应该是正在为雷耀庭口交。
除了这对位居正中的男女,稍微移动视线,就能看到客厅一角的情景。
那个方向应该是落地窗,只是厚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把整个落地窗都捂得严严实实,完全挡住了屋外的视线。
距离窗户不远,摆了一架铁制的SM拘束调教架,一丝不挂的施梦萦双臂张开,双腿蜷曲,四肢以这样一种别扭的姿势分别被固定在四根分岔开的铁杆上,脊背朝天,完全不能动弹。
两个赤裸的男人分别站在她身前身后,有节奏地耸动身体,不问可知正在发生什么。
除了这两人,还有两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时不时上前摸一把施梦萦的裸乳,一副正在排队,随时准备上前接班的架势。
可能因为角度关系,也可能是施梦萦现在的状态实在糟糕,她一时没有注意到沈惜的出现。
而沈惜进屋后,除了第一圈视线扫视整个客厅,此后目光也始终没再往施梦萦的方向瞟。
虽然此行是为了她而来,但沈惜清楚,不管是想帮施梦萦摆脱目前的处境,还是她表态不要自己帮助,自己要尽快脱身,现在去关注施梦萦的状况没什么意义,关键还在眼前正装模作样的雷耀庭。
雷耀庭这会非常得意,一个电话就把沈惜召来,感觉很爽,当着他的面折腾他的的女人——尽管只是前女友——更爽。
他拍了拍女人埋在自己两腿间的脑袋,那女人顺势仰起脸,明显是个风韵犹存但已颇显沧桑的熟妇。
雷耀庭故意不理会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沈惜,故作轻松地问身前的熟妇:“你女儿呢?我又想让你尝尝她屁眼里的滋味了。”
熟妇抹了抹嘴边,挤出个笑脸:“彤彤好像跟杜总出去了。”
这女人是张忆彤的母亲,当初为了让女儿在旅游小姐中宁赛区获得好名次,不惜把母女两个的肉体都送上。
本以为帮女儿拿了个旅游小姐季军,就有了红的资本,结果去北京混了半年多,被人白玩了很多次,终究还是只能灰溜溜地回来。
小县城出来的,心很贪,绝不甘心让自己身材劲爆样貌出众的女儿回老家继续读书或者找份普通工作,可说实在的,张忆彤除了身材和样貌,又确实没有出众之处,甚至因为一心去北京发展,高中都没读完,连最基本的文凭都拿不出手,不留在中宁靠拍几套写真,偶尔在省里市里某个电视频道的综艺节目里露个脸,继续自家的明星梦,还能怎么办呢?
毫无依仗,却想傍住杜臻奇或雷耀庭,张忆彤除了付出青春的肉体,又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包括熟妇本人,要是别人嫌她年纪大,看不上也就算了,一旦要是不嫌她老,开口要她上床,她还要拧着说不吗?
反正当初为了给女儿换个季军,咬咬牙连屁眼都送上了;在北京为了女儿的发展,晕头晕脑被所谓的经纪人白睡了半年多,现在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所以熟妇虽然不在中宁常住,但隔三差五都会从老家过来,名义上是来看女儿,其实这反倒只是顺道的事,最重要的任务则是一旦杜臻奇或雷耀庭兴致来了,要陪这二位爷好好爽。
而且因为她自知年纪大,怕男人倒了胃口腻了她,不再有好处能捞,玩的口味就越来越重。
为了女儿将来的星途发展,熟妇倒也甘愿。
尤其是这次来,雷耀庭告诉她,他有个朋友在一家知名的娱乐公司,正准备招收新一批练习生,其中较为出色的可以得到公司的重点培养。
至于怎样算是“较为出色”,雷耀庭嘻嘻笑着说:“你还不懂吗?”
因为此前好几家大电视台都推出了女团选秀节目,像浙江台有“蜜蜂少女队”、东方台有“加油美少女”,熟妇对所谓的“练习生”、“出道”这些概念倒也不陌生,知道这算是当今正流行的一条迅速成名的捷径,自然兴趣满满,也就更愿意卖力为雷耀庭服务。
“你先回去好好洗一洗,记得把屁眼洗干净。晚饭后去操你。”雷耀庭又摸了摸熟妇的下巴,活像在逗一条狗似的。
沈惜已经走到离雷耀庭三四米开外的位置,隔着极大的红木茶几,静静看着雷耀庭的表演。
在那熟妇从自己两腿和茶几间的空间钻出去,起身离去后,雷耀庭才假装刚注意到沈惜的存在,故作吃惊地问:“呀?这不是沈公子吗?什么时候到的?我都没注意。”
面对沈惜,雷耀庭现在确实没什么畏惧之意,倒也不光是因为施梦萦在手——在他心里施梦萦不过就是一个人型精盆似的玩意,顶多是刺激沈惜过来找他的钩子,根本没什么分量。
雷耀庭敢于正面硬刚沈惜的底气,来自于他最近的见闻。
沈家,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中宁有钱有权人家中一个常见的话题。
最普遍的结论是,沈家,恐怕要不行了。
沈执中过世,对整个沈家的影响极为严重,这一点,恐怕沈家人不如外人那样能够清醒认知。
按说,沈家在中宁是百多年的名门,即便从沈执中这一代算起,成为本土政商两界的庞然大物都已经超过半个世纪。
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沈家看似煊赫,也不是没有隐患。
譬如沈家三代从政,祖孙三人却分属不同的政治阵营,这就是一个最为严重的不稳定因素。
沈执中本人当然是根深蒂固的本土派,在属于他的那个时代,以他为首的一大股势力,代表着本省政治势力的根本利益,虽然说不上针插不入,却也具备极强的排外性。
在沈执中这一代人逐渐离开政治舞台中心,到了新世纪前后,随着中央连续作出几次重大人事调整,越来越多的干部展开异地交流,导致原本势力极强的本土派渐渐式微。
由此带来两个变化,一个是越来越多的空降干部,稀释了本土派原本的利益空间;另一个则是本土派中原本比较边缘化的一小撮政治倾向最保守,而行事风格最激进的人物乘势崛起,组成了一个新的政治集团,虽然同样号称“本土派”,却全然没有先辈稳健的作风和关键时刻讲大局的政治智慧,经历二十余年斗争,同样构建出一股相当庞大的势力,沈永华是这一派中的中坚人物,杜臻奇的父亲、叔叔大体也属于这一派系,只是与沈永华分属不同的小阵营而已。
有趣的是,沈伟长又作出了与自己父亲不同的选择——沈老爷子在其中筹划指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这一点并不为外人所知——他选择了追随外来的实干派贾海洲,并以入主苦溪县为起点,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崛起之路上。
一家三代,在政治上分属不同的阵营,怎么看都不是稳定之兆。
沈执中在世时,这个问题可能没那么严重,无论有什么不稳,老爷子的存在就是最后的定海神针。
但沈执中一旦离世,一部分曾为老爷子下级,目前还在省市级别的重要岗位站最后一班岗的沈家旧部,沈永华本人这些年里提携构建的班底,以及沈伟长身后的那派势力,绝不可能拧成一股绳,等于说,沈家的力量将出现至少是一分为三的大折损。
而沈永华自己那套班底目前遇到的大麻烦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平州官场正面临一场不亚于当年“应林事变”的震荡,折进去的不是沈永华的心腹旧部,就是这帮旧部自己的马仔,论起来都可以说是沈永华的人。
这不禁令人浮想联翩,仅仅只是这些手下人出问题了吗?
会不会再过几天,会传来沈永华本人被牵连其中的消息呢?
过去的沈家,固然是庞然大物,现在呢?
官场的这些弯弯绕,雷耀庭原本并不关心,也不是很懂,但听父亲雷同刚和朋友吃饭吹牛时说过几句,偶尔在表哥杜臻奇身边混,也能听他和别人谈论,有些看法就记在心里了。
他也不需要理解得很透彻,只要明白现在的沈家,已经和半年前的沈家大不相同,就足够了。
沈家都不足惧,那在家族里原本就边缘化的沈惜,还有什么好怕?
沈惜全不理会雷耀庭得意洋洋的几番做作,也不废话:“特意把我叫来,有话直说。”
直到雷耀庭叫出“沈公子”,再听到沈惜开口说话,阴道和嘴巴都被男人肉棒塞满,下午一直被连续操弄,精疲力竭头昏脑涨的施梦萦,才蓦然惊觉,沈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现场。
只是以她现在的状态,即便知道沈惜在场,也说不出什么话,做不出什么表情,只能任由两个陌生的男人继续在她体内肆虐。
施梦萦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落入这样的境地。
或者说,她好像从来都想不明白,和沈惜分手后,为什么自己总会落入一个个悲伤、绝望、难堪的境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和雷耀庭的“公关”,施梦萦一直以为自己只需要堕落成像孔媛那样的女人就够了,没想到实际上要比事先想象的难熬得多,更屈辱得多。
两周前,公司市场部召开半月例会,同事们陆续汇报八月后半月的业绩成果,每个人或多或少总有点能说的,只有施梦萦两手空空。
坐在一众同事之中,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谭依娜在汇报时,强调了她前段时间在雷耀庭这边的努力,只是还没有完全拿下。
施梦萦在一旁沉默不语,心中却鄙夷地想:既然什么确定的成果都没有,还说那么多干嘛?周胖子还不是想着要我出马?
几乎在一瞬间,施梦萦决定接受周晓荣之前的建议。
这个决定很疯狂,但在施梦萦拿定主意的那个时刻,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可以这样说,那个时刻,她的脑子里是空的,她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只是,有些决定一旦做出,就很难停止,身边会有无形的力推着你向前,即便隐隐有些后悔,但一切都失控了。
在得到施梦萦的允诺后,周晓荣兴奋地立刻亲自去找了雷耀庭。
雷耀庭一开始不明白周晓荣为什么摆出一副“这下你赚到了”的姿态,施梦萦这个名字不熟,但好像是听过的,之前和徐芃吃饭,作陪的女孩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这女孩自己见过,长得不错,丰满型的,身材有料,那时因为正在尝试追求裴语微,所以没把她放在心上。
后来一度跟徐芃提起过,被他岔开话头以后没再继续尝试。
说白了,就是个寻常的漂亮女人,不算什么绝色天仙,性感尤物,周晓荣干嘛一副拿她当宝的样子?
直到周晓荣点明施梦萦是沈惜前女友这个身份,雷耀庭才变得兴趣爆棚。
沈惜的女人,操起来肯定爽吧!
虽然只是前女友,也算是沈惜的女人。操这样的女人,图的就不只是屄了。哪怕再丑上三分也无所谓,何况毕竟还算是个美女呢?
和雷耀庭约好之后,上周三一下班,周晓荣就带着施梦萦赶往丽桥区最靠西,几乎快到双湖区地界的某栋别墅,那天雷耀庭约了一帮朋友在这里开party。
还好,雷耀庭没有让施梦萦在人最多的庭院中公开献媚,而是把她叫到二层某个房间,周晓荣则留在户外,没有跟随。
但雷耀庭也不是单独见施梦萦,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三个年轻男子,身边都跟着一个半裸的美女,雷耀庭倒是独自一人,像专门在等着施梦萦似的。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荣达智睿的客服经理施梦萦,施小姐。”雷耀庭拿腔弄调地介绍了一番,其他男人好奇地盯着施梦萦,不理解雷耀庭何以这般刻意地展示这个女孩。
“嘁!还真是不识货!”雷耀庭假装鄙夷,其实他也清楚,如果不公开关键信息,施梦萦确实没什么特别,所以最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另外,你们知道这位美女是谁的前女友吗?”
“谁啊?”任何场合,总不缺捧场的人。
“沈惜!”
出乎雷耀庭的意料,场面还是很冷。
“沈惜是谁?”
在场这几个人居然没一个认识沈惜的,这倒是让雷耀庭猝不及防,但细细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沈惜确实一贯低调——或者说以他在沈家的边缘地位,也不配高调——自己最早调查这个人的时候不也很惊讶,沈家居然还有这么一号?
“孤陋寡闻!沈伟扬你们总认识吧?”
“废话!”
“沈伟扬谁不认识?”
这下反应热烈了许多。
“沈惜,是沈伟扬的堂弟,换句话说,这位……”雷耀庭兴奋地起身,几步来到施梦萦身边,一把搭在她的肩膀上,施梦萦下意识地发抖,浑身绷紧。
“差一点就成了沈伟扬沈总的弟媳妇!”
“哦呦!”男人们的反应稍显冷淡,相反,那三四个半裸的女人反倒有较热烈的反馈:“那这位可是贵客啊……”
“可是不是说还差一点吗?”
“就是,雷哥都说了只是前女友,那就是没有嫁入豪门的命……”
“雷哥,这位什么小姐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施梦萦听着这些女人的闲言碎语,故作娇柔的声音使她脑仁发疼,恨不能大叫一声闭嘴。
雷耀庭也正需要这些女人的捧哏,笑嘻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装腔作势地发问:“对呀,施小姐,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呢?”
施梦萦本以为今晚只要豁出去,陪雷耀庭上床就行,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既慌且气,咬着嘴唇,一时沉默不语。
“哦对了……”雷耀庭拍了拍脑袋,“你们周总送你过来的,说是要给我推荐一下你们的课程,要不,你介绍介绍?”
施梦萦愣了一下,差点就真的开口介绍本公司的课程,边上一个女孩突然嗤笑起来:“那还有什么好介绍的?反正只要把雷哥伺候好了,还怕拉不到业务吗?”另一个女孩娇笑起来:“月月你是不是靠伺候雷哥拿的业务啊?”最先开口的那个叫“月月”的女孩“呸”了一声:“别瞎说,我是豪哥的人。”另一个女孩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对胸罩完全包不住,大半露在外面的巨乳,嬉笑道:“你还不如给雷哥介绍一下自己的身材呢!”
施梦萦木然地看了看这几个大咧咧开着玩笑,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完全发自真心的女孩,既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她们可以完全接受作为男人的玩物而活着,又悲哀地想到自己可能也要变成这样的女人了。
雷耀庭翘起二郎腿,追问道:“怎么样,施小姐,你想好怎么介绍了吗?是介绍课程,还是介绍身材呢?”
施梦萦默然低着头,大概闷了两三分钟,扬起脸紧绷绷地回答:“雷哥要我介绍课程,我就介绍课程,要我介绍身材,我就介绍身材。”
“好!”雷耀庭“啪啪”拍了两下巴掌,“你先介绍一下身材吧。”
施梦萦大概也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那些人,默然无语地把包放到脚边,反手解开连衣裙背部的拉链,从肩膀部位开始将裙子脱下,落到脚边。
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个浑身上下只剩一套粉色内衣的丰满女人,镂空半透明设计的胸罩和丁字裤很相配,一个男人情不自禁吹了一声口哨。
一个女孩不无羡慕地轻声说了句:“这么大的屁股竟然不下垂!”
现在的施梦萦听到这样的评价已经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雷耀庭端起一杯鸡尾酒,慢慢走向施梦萦,经过她身边时,轻佻地在她下巴上挑了一下,随后转到她身后,整个人几乎都贴紧在施梦萦的臀和背上,低头在她的肩膀和脸颊部位嗅了几下:“有汗味……给你洗洗……”
他抬起手,把手中的酒直接倒在施梦萦的身上,淡红色的酒液落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快速顺着身体往下淌,大半沿着乳沟滑到双乳之间,还有些从手臂、腋下一直流淌到腿上。
施梦萦闭着眼睛,任由雷耀庭随意玩耍,猛地感觉背上一紧,一股大力往下撕扯胸罩,导致相互交叉勒在背上的带子陷入肉中,被酒水浸湿的双乳突然感受到轻风的吹拂,隐隐然的,两粒乳头都有些发硬。
雷耀庭当众将她的胸罩扯开,把她的双乳完全暴露在围观的男女眼中,顺手还捻住一粒乳头轻搓起来。
雷耀庭没有就此罢休,把手中的空酒杯往地上一丢,空出来的手直接摸到施梦萦裆下,拨开丁字裤的细带,也不知是食指还是中指,两段指节粗暴地直接捅进肉穴,指尖刮过嫩肉,痛得施梦萦呻吟出声,浑身都绷紧了。
雷耀庭的手指搅动几下,抽出来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嘿嘿笑着说:“这个味不错,骚得很……”
话都没说完,他猛地推了一把施梦萦,迫得她往前踉踉跄跄冲出几步,随后她被顶着后背,一直推搡着来到刚才雷耀庭坐的座椅旁,又被压着脊背向前弯腰曲体,双手不由自主地扶住两边座椅扶手。
雷耀庭不顾忌还有别人在场,也不想搞任何前戏,直接褪下裤子,掏出肉棒,顶在施梦萦两股间的位置,耸了几下,找准位置,狠狠捅了进去。
施梦萦固然想要默默地忍受完一切,还是没能忍住呼痛出声。
“我也来尝尝沈老三操过的屄是什么滋味!”雷耀庭在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裴语微的面孔。
其实裴大小姐相貌身材固然都很出色,但对阅女无数的雷公子来讲,也不是非要得之而后快的,仅仅只是因为在他作出追求的动作后,却被干脆地回绝,实在伤了他的自尊,所以才会如此念兹在兹,难以忘怀。
此刻说到“沈老三操过的屄”,又使他想到裴语微,从她的笑脸,幻想出她的裸体,她被男人插入体内时的媚态,心火愈发旺盛。
“操!沈惜有没有这样操过你?”雷耀庭一边重重抽插,一边唠叨个不停,“嗯?是他操你爽还是我操得爽啊?你这烂货!”
随着雷耀庭的动作,其他几个男人也跟身边的女孩肢体交缠起来,一时之间屋里淫声大作。
好在他们只是玩了前戏,兴致撩到巅峰,便一个个都离开这个房间,到其他空房去玩真枪实弹了。
而雷耀庭则没用几分钟就嗷嗷叫着射出了这晚的第一发。
这天雷耀庭搞了两次,吩咐施梦萦周五下班后再到这栋别墅来找他,周末再好好玩。
施梦萦本以为周五这天无非就是和两天前一样,让雷耀庭泄欲就可以,正好前一次他只顾着发泄,压根没跟她谈课程的事,施梦萦可还记得自己之所以同意来“公关”雷耀庭,主要还是为了推销本公司的课程,所以她本以为周五这次还能谈谈工作。
没想到雷耀庭没有在这栋别墅继续玩弄她,只把这里当成一个碰头地点,接上施梦萦后,他就驾车直奔双湖区,晚饭前后到了云枫山隐峰轩。
在哪里被男人玩弄,要玩些什么花样,现在的施梦萦并没有那么在意,但事实证明,她对这个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缺乏心理准备。
在雷耀庭带她到了现在这栋别墅,又操了她两次后,突然提出要玩些新花样,于是施梦萦就被送上了拘束调教架。
四肢都被紧紧扣上的时候,施梦萦还没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雷耀庭叫来了四五个隐峰轩的保安,让他们轮替着上场,足足操了施梦萦一整夜,他自己则兴致勃勃地在一边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到凌晨三四点时,这四五个男人都有点操不动了,雷耀庭打着哈欠开玩笑说:“你们要是不行了,就再去叫几个人过来,别让这贱货的骚屄空着啊!”
幸亏这个拘束架不是捆绑型的,而是将女人的四肢关节固定扣死在铁架上,所以被束缚的女人的四肢不至于因为被长时间紧绑而产生特别强烈的疼痛感,但十几个小时不能自由行动,还是忍不住全身酸胀难忍,到后半夜时,施梦萦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彻底麻木,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甚至连男人的肉棒在身体里反复抽插都几乎没什么感觉。
天快亮时,施梦萦终于到了休息的机会。
这时雷耀庭早就忍不住上楼去睡了,那四五个保安也想补觉,于是给施梦萦留下了喘息的时间。
但尽管她此刻困饿交加,还是没被从拘束架上放下,勉强被男人们喂着吃了个汉堡,快七点时,她实在坚持不住,直接在拘束架上以那样一种被束缚的姿态沉沉睡去。
中午时分,施梦萦是被操醒的,她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拘束架,但雷耀庭并没有给她太多的自由活动时间,仅仅只是又吃了个汉堡,她就再次被送上拘束架,无论她如何哭喊,都不可能从这么多男人手里逃脱。
新一轮的轮奸又开始,施梦萦甚至都没认出今天这几个男人是不是昨晚那几个。
雷耀庭看上去精神焕发,调笑着说给施梦萦一个汉堡完全够吃了,要知道,从昨晚到今天,光是她吞下的精液至少能顶一顿饭。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隐约看到雷耀庭在离她不远的位置打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施梦萦没听清,只知道放下电话后,雷耀庭好像还拿着手机忙活了一阵,可能在跟什么人聊天。
放下手机后,他笑嘻嘻地过来,说让她再忍一忍,很快,就需要她配合演一场好戏,然后今晚请她吃大餐。
现在沈惜出现在这里,施梦萦似乎明白了雷耀庭口中所谓的好戏是指什么。
这让她在麻木之余居然还生出几分兴奋,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尝试着找不同的男人上床,为的就是想要刺激沈惜,始终不见成效,而这一次她同意来“公关”雷耀庭,未尝没有一点尝试最后一次的想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片刻过后,她心中的兴奋劲就消失无踪,反倒愈发心慌,六神无主,她发现她无法确定沈惜到底会不会被刺激到,她现在能确定的,是自己心里充满了恐惧。
在恐惧什么?施梦萦根本说不清楚。
恐惧到雷耀庭和沈惜在说些什么,她也完全听不清。
雷耀庭现在心里很爽,有心再耍一耍沈惜,故作潇洒地耸肩:“放心,我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我知道这个骚货是沈公子你的前女友,她到处找男人塞满自己的屄,一个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五个,我这儿的兄弟,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操过她的可能有七八个了吧,你看她还不是一副没被操够的样子?这种女人,不是给沈公子你脸上抹黑吗?这种骚货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我吩咐了手下兄弟,必须个顶个地卖力操死她,给沈公子你出气,怎么样?别看我们以前有点过节,我还是很讲义气的吧?沈公子难道不准备谢谢我吗?”
沈惜抬手挠了挠眼角,耐着性子展露一丝笑容:“你想我怎么谢你?”
“很简单啊,沈公子,你拿两百万,我就很满意了。”
沈惜眉角一挑,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雷耀庭居然还有这份幽默感。
雷耀庭自顾自地表演:“两百万可不算过分啊,你看,要教训这个骚货,一个两个男人是不够的,她胃口太大,男人少了,都操不死她。所以我之前安排了八个兄弟,看上去还不够,我准备再叫两个,每个人给个十万的营养费,不过分吧?我为沈公子你的事这么费心费力,拿个一百万,也很合理吧?这么一算,就是两百万了。”这段话,雷耀庭在脑海里已经反复酝酿过很多遍,说出来一个磕巴都没打,爽得要命。
沈惜往施梦萦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决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闹剧。
是的,这就是一场令人加倍厌烦的闹剧。
“方不方便让我过去跟她说句话?”
正在两人对话的这段时间,前后双插在施梦萦体内动作的两个男人恰好陆续射精,拔出了肉棒,而那两个看上去正在排队的男人则显得有些犹豫,他们多少明白眼前的局面是怎么回事,雷少爷应该是和新来的这个男人有过节,而他们正在玩的这个女人可能和这个男人有点关系。
沈惜这位正主到场,后面这两位有点摸不准自己是该按原计划继续上,还是等着听雷少爷吩咐再说,多少有些进退失据,尴尬地回头望着雷耀庭。
雷耀庭轻蔑地笑,气派十足地摆手:“沈公子请便,不过建议你小心一点,这骚货嘴里、屄里被射得太多了,别被溅着。”
沈惜往那个方向慢慢踱去,选了一个离四个男人都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定,差不多离施梦萦两米左右距离。
刚完事的那两人略显狼狈地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向后退,慢慢贴到墙角去整理,而原本排队的两人随着沈惜的靠近,也下意识地走开了几步。
沈惜的神情看上去很严肃:“我想问问你现在的真实想法,是想继续留在这儿?还是想离开?”
施梦萦有些茫然,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这次说不定可以狠狠地刺到他了!如果我说我就要留下,要让男人们操烂我……
但她浑身颤抖,没说出任何一个字。
沈惜又向前迈了两步,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加明确:“如果你确定想留在这里,我就准备走了;如果你想离开,我带你走。”
雷耀庭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瞅着这边,听了沈惜的话,立刻直起身:“沈公子忘了什么事吧?不是你想带她走就能走的,要想带她走,得付出点代价,沈公子别忘了规矩。”
沈惜没理他,只是盯着施梦萦。
施梦萦突然痛哭出声:“我想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臭婊子你说什么呢!”雷耀庭勃然大怒,“你们荣达智睿不想做生意了?”
沈惜还是没理他,径直走向施梦萦。
雷耀庭没法继续假装一切尽在掌握了,“蹭”一下跳起来:“沈公子,你可别忘了规矩!你真以为隐峰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规矩?我为什么要理你的规矩?”沈惜嗤之以鼻,他的耐心差不多也到了顶点。
如果是杜臻奇给他摆了这样一个局,他可能还会重视几分,但由雷耀庭出面装这个大头蒜,实在没法正眼瞧。
话说回来,如果换成杜臻奇,明知要对付的是沈惜,又怎么会摆出这么个破局?
雷耀庭没想到沈惜压根不打算谈判,又急又气,拍着沙发扶手大叫:“拦住他!拦住他!”
刚稍微挪开几步的两个男人正想上前,沈惜不等他们聚拢,直接冲向左侧那个男人。
两步到了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记左腿扫踢。
能在隐峰轩当保安的,当然不会是弱鸡,手下都有几分功夫,这人反应很快,立刻双臂架十字,封住了这记重腿。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惜居然又连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脚交替踢出四记扫踢。
他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斯文的男人,动起手来这么狠,身手又如此娴熟敏捷,一招受制,步步拘束,不得不狼狈地左格右挡,连挡三腿后,最终没能躲过最后一下,右颊被狠狠踢中,像个口袋似地倒在地上。
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另一个男人冲到沈惜身侧,一记很有跆拳道架势的侧踢,直奔沈惜左肋而来,沈惜不及闪避,抬左腿用左膝硬碰硬地挡了一下。
这些年基本功练得扎实,他单腿站立,承受重击,身体却几乎没什么晃动,左手一捞,反而抓住了对方的脚踝。
对手不防有这一招,身体一时失去平衡,单腿连跳,双臂在身侧不住划动,沈惜半点没犹豫,右腿全力踢出,正中对方腰间,那人“啪”一声卧倒在地,沈惜随即又一脚补在他的小腹上,使这人抱着肚子,缩成一团,无法立刻起身。
电光火石间,就快速击倒两人。
那两个在施梦萦身上发泄过,缩到墙角整理裤子的男人差不多刚整理完穿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两个同事都已经被击倒在地。
他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冲上去动手,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射得太猛,他们的状态都有点松松垮垮的,一时紧不起来,心里又有些怕,反应变得很迟缓。
沈惜转身站到拘束架前,警惕地快速扫视一圈,判断了一下此刻屋内各人的位置和动作,大喝道:“雷耀庭!你脑子进水了?在这里跟我讲规矩?隐峰轩是你的?让你表哥来跟我说!”
沈惜挡在身前,施梦萦一阵恍惚,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操!我表哥不在,这里我说了算!”雷耀庭被沈惜的身手吓到,慌张地往大门边挪了几步,总算觉得屋子里还是自己这边人多,门外有更多兄弟,不至于彻底慌神,底气还是很足,气急败坏地叫道:“你牛逼什么!你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吧?老七,去,再叫几个人来!”
杜臻奇外出,留在隐峰轩看场子的这些保安当然要帮雷耀庭。
被他点到的这个叫“老七”的,是个小头目,听了雷耀庭的指示,懵懵地想往外走。
沈惜往别墅大门方向望去,他进门后,大门一直没关,即便这个“老七”不出去叫人,这边这么热闹,迟早也会招来更多的人。
他又大喝道:“你们几个都是傻的吗?看着这个傻逼在你们老板的场子胡来?你们人再多,也是隐峰轩的人,是杜总的人,不是这个傻逼的人!你们想清楚,是非要逼着我从这里一路打出去吗?还是说你们要叫一大堆人进来把我打死在这里?信不信如果隐峰轩闹出这种事,杜总回来不把这个傻逼弄死,也要把你们几个弄死?”
老七这会已经快到门边了,听了沈惜的话,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别听他的!去叫人,一起上!”雷耀庭其实也有点被沈惜说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去想杜臻奇回来会不会真的收拾他,但仍然抹不开面子,还是不住口地叫嚣着。
沈惜轻轻摇头,正想着要不要趁还没有更多的保安进来,先过去控制住雷耀庭,为接下来的对峙创造一个好一点的环境,却发现已经走到门边的老七突然停下脚步。
随后老七让开身子,陆优慢悠悠地走进别墅。
对于隐峰轩的保安来讲,雷耀庭是杜臻奇的表弟,自然要巴结,但他们其实也知道,虽说这对表兄弟关系不错,但杜臻奇事实上并没有太拿这小子当回事,而陆优是老板非常看重的合作者,在重要关头,听陆优的,比听雷耀庭的要靠谱。
陆优拦在门前,示意先不要再叫人过来,老七自然照做。
既然知道沈惜来了隐峰轩,陆优就一直留心这边。
刚才一度乒乒乓乓十分热闹,他明白肯定是出了麻烦,不管是沈惜给隐峰轩带来麻烦,还是沈惜本人遇到麻烦,他都该过来瞧一眼。
“雷少,你这么做,恐怕不是很妥当。”陆优说话很直接。
“关你什么事?”雷耀庭现在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陆优懒得再跟这中二青年废话,冲老七努努嘴:“你们就不会打个电话问问杜总?他表弟在隐峰轩往死里得罪沈家的人,他是不是真要给表弟撑腰?他是不是真想让沈公子从他的隐峰轩一路打出去?”
沈惜轻笑一声,接了一句:“跟你们杜总说,这事是他表弟主动来招惹我的,别怪师弟不给师哥面子,真要闹大了,沈家、杜家,捎带一个雷家,三家脸上都没什么光。只是终归这事是发生在隐峰轩,是他的地盘,后面的麻烦得他来收拾!”
老七多少知道些轻重,刚才脑子不够清醒,被雷耀庭支使着做事,现在听了陆优和沈惜的话,也咂出了些滋味,后悔不迭。
雷耀庭固然是杜臻奇的表弟,但杜总也从没说他能在隐峰轩为所欲为,今天如果为了巴结他,给隐峰轩惹来麻烦,最可能倒大霉的,当然是他们几个今天值班的。
想明白利害,老七慌忙跑出房间,不理会身后雷耀庭还在大声催促他多找几个兄弟来,给杜臻奇拨了电话。
但杜臻奇可能这会有别的事要忙,没有接电话。老七只好又给杜臻奇身边随行的兄弟打电话,让他帮忙请示,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杜臻奇听手下转述情况后,立刻回了电话,问清楚前因后果,大骂老七这帮人多管闲事。
“少管那小子的烂事!让姓沈的带人走,谁也不准拦!就算姓沈的要揍雷耀庭,你们也不要管!”
老板发了话,隐峰轩的人自然不会再有任何违逆,原本就在别墅里的四人,外加几个后来闻声赶来都没搞清状况的保安都痛快地散去。
沈惜把施梦萦从拘束架上解下,让她先把衣服穿好。
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经过整整一夜外加大半个白天的折腾,施梦萦昨晚穿来隐峰轩的那套衣服,除了西装外套上下裙衫还能穿,其他从衬衫到内裤,再到丝袜,都已经被扯烂,没法上身了。
实在不行内里真空,直接穿外衣也不是不行,但至少得有一件T恤或衬衫吧?
不然里面一丝不挂外面只穿外衣,反倒变成玩诱惑了。
沈惜向跟着陆优来到门外的马菲菲提出想借一件衣服,对这样的要求,马菲菲自然不会反对,匆匆去了自己的住处,送来一件衬衫,顺便还有一整套崭新的内衣。
虽说不完全合身,但差不多也能穿了。
施梦萦麻木地穿好衣服,紧跟在沈惜身后,行尸走肉般默然地走出别墅,往大门方向走去。
没有隐峰轩的保安打手们撑腰,雷耀庭自己是不敢上前阻拦的,全程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
他明白,这次的面子丢得比上次更惨,经过今天这件事,恐怕隐峰轩里杜臻奇这些手下兄弟,没几个人以后还会真把他放在眼里了,顶多就是个面子情。
这事整的!
越想越气的雷耀庭恨恨地瞪向陆优,却发现对方压根没在意他,反而是一脸严肃地跟着沈惜朝外走。
这令他更加气闷,又想把气出在毫不犹豫就借衣服给沈惜的马菲菲身上,这女人倒是没有无视他,反而送上一个献媚的笑容,雷耀庭噎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连表哥养的这条母狗都不能动。
虽然杜臻奇没把马菲菲当成禁脔,经常让她陪客,但陪的都是有分量的贵客,并不是真拿马菲菲当成可以随意送给任何人的“贱货”,毕竟至今名义上,她还算是被杜臻奇包养的女人。
实际上,雷耀庭就没尝过马菲菲的滋味。
就算他想收拾马菲菲,也得先经过杜臻奇的允许才行。
今天真是栽到家了!
陆优默默送沈惜走出隐峰轩的大门,一直送出十几米远。沈惜知道他必有所求,站定后,发自内心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小事一桩。不过是顺水人情,没有我,沈先生也一定能全身而退。”陆优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是我,有事要请教沈先生。”
“顺水人情也是人情,对送人情的人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对承人情的人来说可不能轻飘飘地就受了,不然今后可能连顺水人情也没人送。所以,还是要谢谢。”沈惜总是能把这种客气话说得诚恳无比,“陆先生要问什么事,请说。”
“最近平州不太平,风会吹到中宁吗?或者说,风会一直刮吗?”
沈惜皱了皱眉。
他知道陆优想问的是什么。
经过这一周的发酵,各方的消息汇总,平州那边的事已经比较明确了,平州常务副市长童福献不但有严重的经济问题,还涉及和下属交通局长一起充当一个大型车匪路霸团伙保护伞的重大嫌疑。
随着童福献被拿下,平州市已经掀起了一场重点打击涉黑团伙的风暴。
配合今年公安厅长这个关键位置突然换人,陆优现在担忧的,无非就是中宁这边会不会也有打击涉黑的重点行动,还有杜家到底还能不能倚仗这两个问题。
“风会不会吹到中宁,我确实不清楚。”沈惜非常认真地措辞,“但我相信,该处理的,终归会处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陆优紧盯沈惜的眼睛,大约半分钟后,长舒一口气:“沈先生的判断,我信。这样一来,我下一步的发展可能就不在中宁了,希望将来还有向沈公子请教的机会。”
沈惜点点头:“陆先生的果断,我很钦佩。后会有期。”走出几步,他突然停顿脚步,稍加沉吟,又回头说道:“陆先生,别嫌我啰嗦。有些路,走上一段就够了,如果中途遇到岔路,还是考虑去看看别处的风景。”
陆优苦笑:“多谢。”
沈惜再次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陆优未必会听劝,但本就是人各有志,两人的交情也并没什么特别,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再多说什么反而是交浅言深,过犹不及。
在沈惜带着施梦萦驾车下山时,杜臻奇挂断电话,没好气地把手机丢给身边的跟班。
杜臻奇刚把隐峰轩今天的值班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他对沈惜直闯隐峰轩抢人的动作非常不满,但他的脑子还没坏掉,沈惜不给他面子固然气人,但原本就不应该送给他一个硬闯隐峰轩的理由。
更可气又可笑的是,这个理由不是自己送出的,而是那个倒霉表弟招来的麻烦。
按说该狠骂雷耀庭一顿,但杜臻奇现在气得压根不想跟这混小子说话,于是把气都撒在了值班经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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